雄安记忆:村里来了爆米花的
孙子把爆米花一粒一粒填在嘴里,吃得津津有味、口留余香。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孙子的一举一动,触景生情,想起小时候村里来了爆米花的以后,我们围着看爆米花、吃爆米花时的情景。
那时候,爆米花都是现爆的,爆米花的不是每天都有,而是不定期地来到村子里。记得每次来了爆米花的,都是在街上选择一个开阔背风的地方,或者电线杆下,或者大树下,或者碌碡旁。爆米花的慢悠悠地支起摊儿,一边准备一边等待着顾客。
每逢来了爆米花的,我们小孩子们都是兴高采烈、奔走相告,紧紧跟着爆米花的不放。就是自家没有爆米花,也是围在爆米花的看热闹,听爆米花的声音,哄抢偶尔散落出来的爆米花。
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,爆米花的机子都是黑乎乎的,像老时候的炮弹一样。工作的时候,爆米花的师傅先摇动手柄使机体均匀扩散到内缸,再装入棒子掺入糖精将盖子盖严,然后使用铁棒拧紧。准备完毕,架起爆米花机来烧火,爆米花的师傅一边拉风箱一边摇动着摇手不停地转动,使其均匀受热。
火不停的燃烧,当机体满足所需压力后,棒子在爆米花机内的水分会被蒸发,淀粉会被液化,但在压强减小之前棒子是不会自行炸开的。这时候,要将爆米花机取下来用钢棍撬开,把尾部放进一个特制口袋里面, 只听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一团白烟腾空而起,热腾腾香喷喷的爆米花瞬间便装满了口袋。
爆米花出炉的时候,声音总是很大,常常吓得我们小孩子跑得远远的,等风平浪静以后再跑回来,哄抢蹦到口袋外面的米花。抢到的高兴,抢不到的沮丧。有时候,为了几粒爆米花,小伙伴之间争抢得不可开交,甚至发生斗殴事件。
爆米花的来了,主要不是卖爆米花,而是来料加工收一些加工费。由于年代久远,具体收多少钱记不清了,大约就是一角钱左右吧。糖精都是自带的,如果使用爆米花的,还要加上一两分钱的糖精钱。
爆米花的来了以后,小孩子们纷纷跑回家,跟父母要棒子粒和加工费,跑出来排队等着爆米花。忙碌到时候,爆米花的摊位前一兜一兜棒子排的很远,爆米花的按照先后顺序一锅一锅地爆。等待的时候,我们就在附近观看、玩耍。
有时候,爆米花的自己也带着些棒子或者米,没人加工的时候就自己爆,作为引子吸引孩子们。没有从家里带粮食的,有钱也可以买着吃,爆米花的师傅爆了以后最终都是要销售或者替换出去的。
爆完米花装在袋子里拿回家暂存起来,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拿一些。但在物质贫乏的年代,家里的零食是存不了多长时间的,小孩子们总是念念不忘,想方设法地偷拿。装一裤兜爆米花跑出去,一粒一粒填在嘴里,边吃边玩,还时不时地向小朋友显摆。
我小时候爱吃爆米花,并不是多么喜欢,而是那时候没有什么零食,选择的空间很小,能有爆米花就不错了。但我更喜欢闻爆米花刚爆出来的味道,那股香味淡淡的、轻轻的,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,沁人心脾,难以抗拒。所以,那时候村里来了爆米花的,只要我知道,总是少不了我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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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天高云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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